娴婉仪在后宫有多得宠,这些人都听说了,所以江云娆说是裴琰的口谕的时候,谁人都不敢阻拦。
裴琰笑意幽冷下来,眼神透着一股狠辣:“侍卫跟宫女与太监留下,让她一个人走。”
鹤兰因看着裴琰这样子,又看着江云娆这样子,估计一会儿得出个什么事来:
“皇上,臣想起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去与大臣们处,就先告辞了。”
裴琰点了一下头,他也没心情再说科考一事了。
福康公公在一边试探问了一句:“皇上,您真让娴婉仪一个人上路啊?”
裴琰:“她那双翅膀,就没飞出过朕给她的天高过。”
他就想看看江云娆敢不敢一个人上路,大抵是不敢的,女子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。
她自小养在深闺,有一众奴仆,何来的本事驾驶马车,靠脚走着去吗?
鹭山行宫层叠的琼楼玉宇,快要在视线里模糊了起来,下完这座山,便是鹭山附近的一座城镇了。
江云娆将马车的帘子给放了下来:“咱们去江南,反正也没人看着。”
江云舟在前边将马车给停了下来:“姐姐,有人拦着咱们了。”
江云娆从马车里走了出去,发现禁卫军的头子秦猛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,他翻身而下行了一礼:
“娘娘,传皇上口谕,宫人与侍卫您不能带走。”
她乌眸颤了颤,语声幽凉下去:“好,我一个人上路。”
江云舟回过头来:“不行,山路崎岖很是危险,驾驶马车需格外小心,姐姐安能一个人上路?”
花吟也在马车里窜了出来:“奴婢就是个宫女,在宫里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,回去干嘛呀!”
小欣子道:“是啊,奴才回去也没用,不如跟着走了的好。”
秦猛双手拱了拱:“属下就是个传口谕的,娘娘莫要为难属下。”
江云娆将行李拖了出来拿在手上,其实也就几件衣裙,值钱的东西也不占地方。
她将行李往身上一跨,面色已经平和了下来:
“云舟,你带着花吟与小欣子回去,我自己走下山去。”
她不会驾驶马车,在这崎岖的山道里,只怕会连人带车的翻了下去。
反正走不了几步就是城池了,到时候去客栈住一晚上也是可以的。
江云舟咬着牙,分外激动:“不行的啊姐姐,我想跟你在一起!”
江云娆见他眼神执拗而直白,满眼的悸动,不由得晃了晃神:
“你这孩子,都长大了怎还说孩子气的话。好了,都走吧,我自己一个人能行。”
那少年的剑眉微皱,鼓足勇气道:“我回去就辞了这侍卫的职务,姐姐在前方等我便是!”
江云娆点了点头,也是假意答应着,江府不可能让他跟着自己走的,毕竟名义上还是世家的嫡公子。
她一个人上路,看了看远处慢慢西沉的太阳,正在如火如荼的烹煮霞光。
霞光似染了金橙嫣红的胭脂一般,辉映在她白皙之上,竟留下一脸暗黄。
江云娆扯出一丝苦笑来,自由就在前方了,离开这吃人的是非之地,离开那城府深沉又无信任的人,斩断这一切短暂缘分也是好的。
没走一会儿,便听见马蹄声从背后传了过来。
江云娆回眸看了一眼:“鹤大人,你怎来了,是要外出办差吗?”
鹤兰因赶紧从马上翻身而下,素日里四平八稳,说话走路都是徐徐递进的人,今日下马这动作似是不顾这端方君子模样了些,显着几分急躁:
“顺路。”
鹤兰因走了几步发觉不太有礼,又正了正衣冠,语声稳了稳:“是要去下面的白鹭镇住一晚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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